甘之

这个人很懒,什么都没留下。

预支星期天的忧郁

  我小时候会因为跟别人手指头长度不一样难过,我和他们不一样,我很难过。现在我为我的手指感到高兴,他让我变得很特殊。我不喜欢黑压压这个词,让我有一种泯然众人的无奈感,把所有的颜色都形容成一样,明明会有巫师带着年代的袍子的灰呼呼的黑,有古旧墨水洇在羊皮纸上的浓重的黑,有夜里透着点紫光的黑,他们不是一样的!我尖叫起来。可是那又怎么样?黑色的不同不会影响这个概括性的名字,就像人们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平淡,概括出来都是平凡,人们有各色各式的烦恼,统计起来都叫忧愁,难道还会有人在意你的庸常是否独特吗?不会的,你和一大群人被打包塞到黑色塑料袋里,坐上公交车,驶往监狱,那可不是公墓,小姐。庸常不意味着死亡,只是一根细线吊着生命而已,灵魂和身体仅有一丝的交集。庸常是把枷锁,你初时不觉得它重,似乎很轻巧,也不认为自己庸常,为所谓的梦想而狂热,为突如其来的灵感痴狂,自诩天赋。就像摔了一跤开始不觉得疼,看到伤口才开始尖叫,看见血才觉得痛,我未看到枷锁的时候,眼前的大海澄澈的像猫的眼珠,颜色浅浅的沙子浮在水面上,看起来咸咸的,像把细盐撒在薄荷水里。我瞥见生锈的锁扣瞬间干枯失去水分,但框架还在,孤零零地撑着我。大海变成灰色,让人想到画室冲洗调色板的洗手台,哗哗哗,又让人想起拥挤肮脏浴室里滴滴答答关不上的水龙头,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。沙滩变成凝固的水泥,有未干之时踩上去的凹陷脚印。远处还是有灯塔的,一团红色影子,朦胧地在海的影子里燃烧,没有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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